大咳幾聲,楚千楓躲避漠語妝充滿殺機的邪肆眼神,裝作沒看到般快速起步走在漠語妝的前面。
明明就聽到漠語妝與苒輕塵對話的聲音,可是,苒輕塵人呢不會是楚千楓想到一個令自己心寒不已的可怕事實,漠語妝因妒生恨,把懷了身孕的苒輕塵推下山涯,見死不救
“咳咳咳咳”
驚於事實的嚴重,楚千楓深咳不止,咳到最後,一股血氣上涌,楚千楓捂住口脣扶在山邊的樹杆上,神思混散,身子一軟,暈厥倒地,攤開的手心上,鮮血,染滿指腹。
“南冥”
血眸戾氣收緩,漠語妝盯着楚千楓指上的亮紅之色,淡聲說道。
“是,主子。”
無人知曉的黑色人影在林中一晃,出現在漠語妝的身後,垂首應聲。
“帶他回府院”
三萬敵軍,沒把他殺死,算他走運邁過楚千楓的身子,漠語妝眸色冷然。
“主子,需要處理麼”
扛起楚千楓,南冥腳步輕快,跟上漠語妝。
“不需要,世間難尋的神醫,活着,比死了有用。”
漠語妝的聲音,縈迴在晚風吹起的山林裏,很快,被林葉的聲音遮掩過去。漠語妝和南冥的身影,轉過岔彎的路口,消失不見。
流風,穿過山谷低吟,嗚咽繾綣,落日,映射山樹的杆影,稀薄斑駁,野獸鳴喝聲音四起,一個白影躍出山谷,懷裏,抱着一名小腹鼓起的男子,順着日落的方向,遠遠離去。
“誰你是誰孩子,我的孩子”
昏沉的意識,浮浮落落,如夢境短暫的清醒過後,是無法預料的沉睡深眠。
“這兒,是哪”
美麗的夢境轉成現實,苒輕塵睜開眼睛,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覺體內的痛感似乎正在消褪,是,死了摸上小腹,鼓鼓凸凸的,還好,孩子還在,可是,怎麼感覺大了些
潔白如絹的屋子,沒有多餘的擺設傢俱,一桌兩椅,一隻衫櫃,一擺屏風,窗臺上,大大小小的花景開出五彩十色的絢麗花朵,美的炫目。
吱
門扇推開,好聞的蓮花香氣撲室而來,苒輕塵坐起身子,望向屋外來人,身形一顫,向塌下摔去。
“啊”
護着肚子,嘴巴驚的無法閉合,苒輕塵親眼看着自己落入一個強健有力的臂彎中,呼叫不止。
p;“呵”
抱着苒輕塵放回塌上,臂彎的主人笑着漾出一個單音,走到桌前,切開一瓣蘋果,返回,塞入苒輕塵的口內,阻住苒輕塵無休止的燥音。
“你、你、你是人,是鬼”
口中嚼着香甜甘怡的蘋果,苒輕塵抱着塌被護在身前,問得膽顫。
“哈”
刀尖扎着蘋果走到塌前餵給苒輕塵,來人大搖大擺的優雅走回,笑容明媚耀眼,溫暖如風。
“嗯幹嗎不回答我的話”
體內乾渴,再喫一片爽口的蘋果,苒輕塵下了塌,搶過桌上剛剛削去皮面的蘋果,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四皇哥,許久不見。
指腹沾了茶水抹在桌面上,好看的字體,一如苒輕塵記憶裏的瀟灑,漂亮,剛勁,蒼錦。
“陌、陌風你、你還活着”
一句四皇哥,看得苒輕塵眸內起霧,難以置信,手中的蘋果,掉落在地。
“嗯”
單音的字,說的很痛快。苒陌風拾起掉在地面上的蘋果,放進裝果皮的瓷盤中,點頭。
“那、你爲什麼不來找我們煙兒,想你,很辛苦。”
提起心愛的女人,苒輕塵說的有點尷尬,停了一會,補充說道:“跟我回去見煙兒,好嗎”
不管苒陌風這一年多發生了什麼,至少應該讓那個女人知道,她心心惦念的人,還活着,不是嗎
四皇哥,陌風不會回去,你,也不會再回去了。
眸內滿是苦澀,苒陌風點着茶水把話寫在桌面上。
“爲什麼爲什麼不回去我有了煙兒的骨肉,難道要孩子見不到母皇嗎陌風,你怎麼變的如此殘忍”
情緒激動,苒輕塵抓住苒陌風的肩,大吼。
“唉”
不爲苒輕塵的話語所動,苒陌風站起身,拉着苒輕塵走出屋子,轉過廊道,推開另一扇側門,走進。
“這、這是”
屋內,擺滿了女子各種形態的畫像,有在花園裏賞荷的,有在案燭前沉思的,有的嬉笑俏麗,有的霸氣十足。揮舞射劍,陣場殺敵,騎在馬背上回眸一笑,美顏如玉,躍然紙上,惟妙惟肖。
四皇哥,不見,不等同不相念。有一種愛,需要埋在心底,久久醞釀。
筆墨揮寫,苒陌風遞到苒輕塵手上的,是苒輕塵無法理解的思想概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