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是農民我怕誰 >3、新家且聽新家語
    “有什麼事情”胡爲強大聲問。問完,呵斥水牛前進。

    田野中,有正在收割稻穀的社員,更有正在耕田的社員,胡爲強怕別人看見說自己偷懶,以後影響了自己的工分底,準備一邊耕田一邊與母親說話。

    朱三蘭從田埂上走過來,腳上沾滿了泥水。胡爲強見母親沒有說話,轉頭望去,但見母親正從田埂上走過來,不僅又停下來,說:“娘,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咯,跑到中間來做什麼,田埂上都是泥水,當心滑倒。”

    朱三蘭六十多歲了,腳被裹過,很小的,是所謂的三寸金蓮,走在泥水田埂上自然是很危險的。

    說時候,朱三蘭已經走近胡爲強。胡爲強看見母親如此鄭重,揣測有什麼緊要的事情,於是再次停止下來,問:“娘,什麼事情”

    “強兒,健兒出事了”朱三蘭一說,眼淚在眼睛裏打轉。

    “健兒不是在學校裏嗎出了什麼事情”胡爲強站定,問。

    “學校安排到我們社修圍堰,健兒在下面上土,被塌方的土壓再下面”

    胡爲強一聽,臉色霎時慘白。少頃,把牛脖子上的轅取下來,牽了牛,走出水田,說:“走,我回家看看。”又問:“現在情況怎麼樣去衛生院沒有”

    “沒有去找郎中,現在自己家裏,健兒看樣子還精神,只是腦子好像壞了。”

    胡爲強一聽,臉色十分難看,牽了牛,走到河邊的樹林裏,把牛栓住,轉身來到正在耕田的社長鬍映田旁邊請假。

    胡映田聽了情況,自然是同意,叫胡爲強趕快回家。

    回到家裏,胡天健卻在外面看風景。胡爲強拉着胡天健問:“健兒,你感覺身上有什麼不對的麼”

    胡天健看這人高大魁梧,黝黑的四方臉上長着絡腮鬍子,穿着一件青色的褂子,下身黑色的褲子捲過膝蓋,腳上滿是泥巴水。這麼關心自己,也不敢亂叫,指着胡爲強,喃喃說:“你是”

    “健兒,他是你爹”朱三蘭看胡天健這呆樣,未免哽咽。

    “健兒,你腦子壓壞了”胡爲強摸摸胡天健的頭,又拉着上下看了看,但看胡天健身上並沒有特別的傷痕,腦子還算清醒,只是不認識自己,腦子受傷了。也沒有聽說這種病的,只有等有時間去找醫生了。

    怎麼辦這個父親看樣子也不過四十歲左右,既然是父親,以後也只有這麼叫了。胡天健心中覺得好笑,重生寄託在一個小孩子身上,思想意識大相徑庭。來到這解放初期,許多事情要觀察行事,不可魯莽。聽說在這個時代生活風險很大的,有文化的讀書人被歧視。自己一個大學的老師,雖然不是什麼大學者,到了五十年代的農村。還不是一個響噹噹的知識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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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胡天健跟着胡爲強一起進了屋子,朱三蘭找了一身衣服爲胡天健換上,自己就煮飯。胡天健一看,青色的布料褂子很大,肩膀上和袖口有幾塊布丁,細密的白色針腳。七歲的小弟在胡天健的面前問這問那,主要關於學校的事情。胡天健一無所知,笑着推諉。

    胡爲強看胡天健那樣,覺得大事沒有,失去記憶自己也沒有辦法,鄉衛生院大概也沒有辦法治療這樣的病,還是上工賺工分要緊,對母親朱三蘭說了一聲,返回田間耕田去了。

    中午,家人漸漸回家,圍繞胡天健因公負傷的事情議論起來。胡天健也知道,自己這個新家一共有八口人,母親周銀芝、哥哥胡天康、姐姐胡玲、妹妹胡琴、弟弟胡金狗、胡金木,奶奶朱三蘭。爺爺有沒有還不知道。

    兄弟姐妹看胡天健摸樣,也不像傷的很重,只是不記得以前的事情,心情雖然不高興,也未感到十分傷心。一家人少言寡語。

    天氣很熱,坐在家裏身上也在不停止的毛汗。周銀芝幫助朱三蘭作菜,很快就端上桌子。

    在胡天健看來,這一切都是那麼新奇,就是看着桌子上一碗辣椒炒豆角和一碗南瓜湯都讓胡天健好奇。

    胡爲強說,下午因爲怕有雷陣雨,出工會提前的,叫大家都喫飯。沒有聽見出工的哨子聲,可以趁時間午睡。

    朱三蘭說:“強兒,你說這村子和鄉里的人,我們家健兒傷成這樣,也沒有人來看看。”

    “娘,健兒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大事情,就別說了,眼下正農忙呢,幹部們都有事情。”胡爲強說,“我們也不能給政府添麻煩。”

    “按理,天健是爲修圍堰受傷的,不說給給錢慰問,也應該記工分。”胡天康說,“我們家都人多,正好可以增加工分。”

    “天康,你別亂說”胡爲強制止說,“思想覺悟怎麼這麼低,在外面可不許這麼說。”

    “我看大哥說的就有道理,”胡玲接話說,“什麼思想覺悟,怎麼別人句說我們家人多,做的工分就養不活自己家裏人呢我們就不能說他們”

    胡爲強一聽,陰沉着臉,筷子停止下來,嚴肅地說:“他們是誰是普通的社員。你說的是誰是政府。政府是你說的嗎我們家在解放前只有兩畝田地,多謝共產黨,我們家增加了四畝田地。如今走響應國家的號召走合作化道路,我們家人口多,多虧政策好,我們家才能生活不比人家的差。天健上學也是受到照顧的,不然,我們家勞力少,人家還不說叫天健回來放牛賺工分所以呢,在學校裏支援社裏搞生產勞動也是應該的。現在雖然說天健受傷了,但是除了記憶不中用外,其他的地方也沒有什麼傷情。我看就不必大竟小怪的了,不許抱怨政府沒有撫卹我們,更不許在外面說三道四,破壞政府的形象,你們都聽見了”

    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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