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僖魂書 >第42章:你不快樂
    “讓我看看邱彧怎麼樣了,”她頓了頓,“我,我沒想到流戈他會出手我,我該跟你們一起的”

    唐久綏看着她,看着她那張平日裏總是透着孤傲的削瘦的臉上,此時有着慌亂和自責。

    他突然不那麼怪她了。

    “快到縉塔的時候,我們纔將他追上,原本我們出手間都沒有真的要傷害對方的意思,可是突然不知從哪裏來了一道昇昇火趁亂打在了流戈背上,那時邱彧恰好在他的身後,流戈便以爲那道昇昇火是出自邱彧之手”他說。

    昇昇火,四魂界唯一的光明之術。

    邱彧昏迷不醒,但應該是因爲身上傷口疼痛難耐,睡夢中的他突然口中溢出一聲囈語,唐久綏坐在牀邊緊皺着眉:“會用昇昇火,流戈便以爲邱彧是來自四魂界皇族,他曾因爲四魂界皇族對光明的統治失去了深愛的女人,所以突然之間就跟我們紅了眼”

    那日那道從天而降的昇昇火,讓唐久綏見識到了流戈半佛的力量。

    流戈萬年佛法加身,又被勾起傷心的往事,在他眼中,邱彧彷彿已經成了他所恨的四魂界皇權的化身,他恨不能將他撕成千萬片。

    “原來你們來自四魂界,方纔便不該與你們廢話”他拍地而起,五指成爪,就衝邱彧而來,唐久綏見事情不妙飛身來攔,卻被流戈另外一隻手輕輕一揮掀翻在地。

    流戈的一隻手生生穿過了邱彧的左胸膛。

    原本唐久綏和邱彧在流戈的手下根本難逃一死,可是正在流戈將邱彧甩出幾丈,掀起驟風將唐久綏也擡起來的時候,從唐久綏袖中掉出來了一樣東西。

    一塊巴掌大小的龍紋金牌。

    這塊金牌就是莫菡在客棧碰巧聽到唐久綏幾人商量如何將嚴訣從縉塔中引出來的那日,她拿去要給唐久綏的。

    她說縉塔那日的事情讓她感覺到他們總有一天要和嚴訣正面發生衝突。她雖與他們幾個相處不過數日,還算不上熟絡,但也知道他們不該是壞人。

    “這塊金牌是我尚爲嚴訣教導先生時,他給我的。他那時說等他當上城主之後,我可以拿着這塊金牌求他任何一件事情。日後若你們被他爲難,若手中有這塊金牌,我想他應當會看在我的面子上,最後放過你們一次。”莫菡那時如此說。

    唐久綏那時接過金牌,端詳後問她:“那爲何夫人在嚴訣拿你家人性命威脅你嫁給他時,你沒有用它”

    莫菡像是知道他會問這個,眼神越過他仿若看向遠方:“那時我心裏,早也傾慕上了他。”

    嚴訣給她一個理由回宮,她便也給了自己一個臺階回去找他。

    所以當流戈看到那塊他曾送給莫菡的龍紋金牌從唐久綏身上掉下來,他就明白了莫菡的用意。

    看起來,莫菡之前去縉塔,是爲了幫唐久綏他們。但仔細想想,她又何嘗不是爲了去見嚴訣。

    看起來,莫菡將唯一和嚴訣有關的東西給了唐久綏是幫他們渡過難關。但仔細想想,她也是向嚴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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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遞着一種訊息。

    那就是她放下他了。她打算放下過去的一切,放過她自己了。

    那天,流戈撿走了那塊龍紋金牌,最終放過了唐久綏。

    知曉了發生的一切後,白僖見唐久綏心情不好,把手輕輕放在他的後背想要說幾句邱彧會很快好起來之類的話,就感受到掌心裏的滾燙。

    一種來自唐久綏背上的,熟悉的滾燙。她幾乎是瞬間想到,他之前魂脈上的那個猙獰傷口。

    “你也受傷了是不是舊傷口又撐開了”

    唐久綏把她的手拿下來,搖了搖頭:“我的傷無妨”他看着邱彧的眼神始終包含着心疼。

    他怪白僖沒同他們一起追流戈,可他又何嘗不怪自己沒保護好邱彧。

    白僖記得邱彧曾跟她說過:“我家公子啊,雖然脾氣性格差了一點,但其實是個好人。你別看他平時還拿扇子總打我,其實他都不用力、我一點都不疼的公子跟大公子一點兒都不親近,他也不受長老們喜歡,可是我就想着啊起碼他還有我”

    然後又想到,她和唐久綏在剛認識沒幾天的時候,那時幾人帶着楊洐和花汐在極寒寺腳下夜宿,她在篝火堆前與他偶然四目相望,他問她從他眼裏看到了什麼。

    她的回答被蹦出來的邱彧打斷,於是她那時將後半句用樹枝寫在了地上。

    “你不快樂”,她那時在他眼裏看到的,就是不快樂。即使他時常笑眼盈盈,面上幾乎從無慍色,可她就是在他眼裏看到了難過。

    她不知有什麼是他的桎梏,可又彷彿他的周身皆是桎梏。

    思緒迴轉,白僖道:“唐久綏,你現在很累,你去隔壁房裏休息一下,我來看着邱彧,沒準我有辦法助他儘快恢復。”

    “不,我守着他便好。而且之前藏在莫菡回憶裏的四魂界法術,和此次出現的昇昇火,都說明有四魂界的人衝着我來了,你應付不過來”他還在搖頭。

    白僖沒再多說,在他話音剛落,就兩指一併,點在了他的後頸,唐久綏立時昏了過去,倒在了邱彧旁邊。

    看着牀上的兩個人,白僖不知在想些什麼。

    其實唐久綏說的也沒錯,從最開始白僖連花汐花潮所用的使人復活的儀式都不知曉就可以看出來,四魂界的一切對於她來說,皆是未知的。而未知的東西,就意味着是危險的。

    現在擺在幾人面前的情況便是:唐久綏似乎有一個與他關係對立、而且藏在暗處的來自四魂界的對手。那個人對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清清楚楚並時時從中加害。

    白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護好邱彧他們兩個。

    她驕傲地活了不知幾萬年,頭一次有這種,並不相信自己的感覺。

    而且她細看了一下邱彧的傷勢,他的胸膛被整個貫穿,此時能還算安然的昏睡着,已經顯然是被唐久綏不知用什麼方法在吊着性命。

    不能這樣下去。白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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