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鐸的車果然一早就開過來了。

    宏牡丹得了信息,天不亮就在梳妝室折騰,喊來的化妝師父不是一般的,而是專業從事婚慶三十年的老跟妝師父。

    爲什麼請來的是婚慶跟妝師父,這裏面宏玫瑰立下了不少功勞。

    宏大元回來的時候,曾經細細問自家小女兒:“玫瑰呀,你說許少和穆少是喜歡你這樣柔柔弱弱的麼”

    納尼柔柔弱弱

    這絕對觸動了沈琉的逆鱗。作爲一個曾經空手將煤氣瓶甩成小菜一碟的女性,柔弱這個詞絕對不是讚譽之詞。

    她立刻敏感的回駁:“當然不是,據我觀察,不管許鐸也好,穆涼也好,對於嬌弱的女孩子,有一種天生的反胃。打個比方,據我觀察,他們對於牡丹姐姐那樣的健康美的女性,十分有興趣。最起碼逃生的機會,從來就是留給姐姐的。”

    宏大元又不是第一天入社會,聽她這麼說,眼珠子一轉又問:“可是玫瑰,我看見不管許家的,還是穆家的,對你可以殷勤的不得了”

    沈琉大驚失色,用一副你別說的表情打住了他:“哪裏有,估計是我打扮的喜氣洋洋,臉上塗着兩坨紅,中了他們的心意,你知道的,上流社會,最流行沖喜。你想想,那穆家的,打電話過來說了什麼”

    對了,穆涼下晚還撥了電話給宏家,接電話的是宏大元,他直呼其名:“宏大元,讓你的女兒明日早點來”

    “讓她來戰”他說得咬牙切齒,不等宏大元反應過來,就甩掉了電話。

    宏大元握着那個電話,嚇得屁滾尿流。

    想到這裏,宏大元不禁有些憂心:“玫瑰,我怎麼覺得穆家的那位神經兮兮的,想要服侍好他,還真的不容易。”

    沈琉聽他越說越下作,服侍的字眼都出來了,更加興趣乏乏,打着哈欠:“所以呀,我避避風頭,讓大姐帶着家裏那些堂姐堂妹的去過個場,說不定我要去了,跟他真的戰一場,到時候嘖嘖,騎虎難下”

    宏大元汗如雨下,十分揣摩不準對方的意圖,聽玫瑰這麼一說,又覺得有些道理。

    他看看瘦瘦弱弱的小女兒,想起如同牡丹花般盛開,長得健康又豔麗的大女兒,頓時又來了信心。

    來日方長,先將大女兒牡丹推銷出去,那麼二女兒藉着牡丹姐姐的勢頭,何愁找不到第二個高帥富

    “乖女兒,你說的很對,明天就讓你姐姐一個人赴宴吧”他斟酌再三,決定將神情和精神狀態極爲不正常的小女兒留在家裏。

    “好那我明天一個人去健身房對了,要讓大姐打扮得喜氣洋洋”自從聽說宏家別墅裏有自己的健身房,她頓時覺得人生又有了希望。

    宏大元哎了一聲,一路喜氣洋洋奔出去,找了十幾個婚慶公司的化妝師,比了又比,將妝容最喜氣的那個留

    了下來,至此,第二天的鬧劇完全同沈琉沒有任何關係了。

    所以,天不亮的時候,她就穿着宏玫瑰最簡單的運動服竄去了健身房。

    宏家一定極爲不重視這裏,東西放得很不科學,看樣子很久沒有人來,健身房的燈,十盞壞了七盞。

    餘下三張一閃一閃,昏暗不明。

    沈琉伸手掠過暗中閃閃發亮的啞鈴,熟悉之感鋪天蓋地而來,這些多事她以往每日必碰的東西,她伸手一一撫摸過去,像是同多時不見的老友在打招呼。

    昏暗的燈光下,她緩緩擡起手,神情嚴肅的劃了一個圈,一板一眼的將沈家拳打了一遍。

    雖然沈家拳看起來動作綿軟,但是骨子裏卻是極爲耗力的,一套拳打下來,沈琉鼻尖額際是薄薄的一層汗,她伸手擦了擦汗水,拉了拉韌帶,開始第二個程序,跳繩暖身。

    可惜這個身體是極度虛弱的,剛跳了30個,她就已經有一種虛脫的感覺,這讓沈琉有些茫然。這纔是最基本的熱身運動,真正動真格的臂力訓練還沒有開始,怎麼就氣喘如牛,如同老狗一樣苟延殘喘了

    她坐在地板上,一邊無力的擦汗,一邊鼓勵自己:“沈琉,別忘記你是打不倒的神六姐,堅持”她又自言自語的向自己提議:“要不直接試試啞鈴”

    其實她心理也有數,對於一個長期運動的人,哪有不知道發力過猛的道理。這樣貿貿然去舉啞鈴本身就是極爲不妥的。

    但是她卻心急如焚,想要儘快的將自己的狀態恢復到那個世界的樣子。

    挑了一個最小的啞鈴,她伸手去提,勉力提到胸前,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重心,左搖右擺之後,哐噹一聲,她一甩手,直接將啞鈴丟了出去。

    同時,甩出啞鈴的那隻手臂,它無力的脫臼了。

    “這就傷了”沈琉六神無主,站在那裏,伸手扶着脫臼的手臂。

    這是一種徹頭徹尾的失望,茫然,帶着心灰意冷,這個身體完全不適合運動,這樣小程度的運動,盡力撇了力去丟出啞鈴,居然也能將手臂搞到脫臼。

    那麼之後如同小灰鼠一樣跳躍的肱二頭肌,單手甩煤氣包的雄姿,估計就如同昨日夢境,一去不可返了吧。

    不知道宏玫瑰以前有沒有過恐慌,這種手無縛雞之力,估計連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的身體,她到底有沒有過恐慌,有沒有無措過

    沈琉不知道,無從揣摩,但是作爲一向壯碩健康的她卻開始恐慌了。

    這是一個未知的世界,並且充滿着兇險,她卻手不能提,不能推,不能強健有力的去比拼自身的優勢,站立的時候永遠風吹一陣要倒的樣子。

    簡直要命

    她就這麼茫然地站着,也不管右手脫臼的臂,維持着那個左手扶着右手臂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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