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心情,不知道是替張蘋還是替自己流淚,從張強找到她的那一剎那,她就知道,自己所要做的是一件什麼樣的事情。

    她很可能放棄了自己的人生。

    搭上自己以前非常在意的容貌。要學習許多自己所沒有的習慣。

    或許還要搭上自己的生命。

    她並不在意。

    她叫秦弱,比張蘋年長七歲,無父無母的孤女,長得有幾分姿色,憑着天賦和運氣,拜在國內有名的催眠大師門下,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爲了本國著名的催眠大師,因爲在非常年輕的時候就有了不凡的成績,作出的成就比自己的極爲年長的暮年師兄還要大,所以她的名利心膨脹的厲害,她一直過得都是一切都順風順水的,接觸了以前所不敢想的圈子,身邊的人都是精英,未婚夫還是上流社會有貌有才的青年才俊,對了,甚至還有年輕的富商子女來求教學。

    那個時候,她所期盼的東西似乎都要採摘到手了,她站在自己事業的巔峯,被所有人吹捧的跟個女神一樣,人們給她送了個稱號,他們叫她催眠女神。

    無數人追捧她的容貌,無數人追捧她的那套催眠療傷法,有貌的人裏面,她的催眠技術是一流的,催眠界裏,誰也沒有她顏值高。

    她對自己容貌也是自豪並且自信的。她時常會驕傲的對自己的未婚夫說:看看,你有多幸運,可以擁有才華和美貌並存的我。

    她的未婚夫整個一副被她迷慘了的樣子,圈裏人都稱讚她的未婚夫爲二十四孝男友。

    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張蘋便是在一次她現場表演的會場結識的,那場表演會場,她成功的喚起了某個一直夢遊的人的癥結根源,根源一直可以追溯到她的前世今生,催眠所帶來的震撼,讓在場所有的人都由衷地發出了驚歎,這裏面也包括張蘋,年少的張蘋驚歎於她的催眠技術,並且對這門技能產生了極爲濃厚的興趣。

    會後,張蘋便纏着張強要結識秦弱,張強被她纏得沒有辦法,也是愛女心切,託着人認識了秦弱,並且將張蘋作爲掛名弟子拜入了她的名下。

    其實張蘋跟她學的並不多,入門儀式後,隨着她去了好幾次會場表演,但是兩人卻是異常的投契,張蘋是她收的最後一個弟子,卻默契更甚於她之前收的任何一個弟子。

    她在高峯的時候,覺得所有一切都行走容易,然而,在低谷期卻讓她知道以心相待的親友是多麼可貴。

    時間追溯到她前幾年婚檢的時候,她就在那個時候,被查出確診了白血病,相親相愛的人一夜之間就離她而去,原來再多的二十四孝一樣的寵愛都是利益權衡,身邊的人不願意接濟她,徒弟自立門戶,甚至同行內的競爭對手一起編造一些不實的事實,那段時間是她最沒落的時候,而得了她最親密的幾個徒弟編造的資訊的行業內競爭對手,更加賣力的鋪天蓋

    地黑她,所有的指向都表明她是個沽名釣譽的騙子,說她所用來表演的羣衆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媒子。

    她又驚又怕,沒有根據的流言在剎那間就擊垮了她的意志。

    她甚至想要放棄治療。

    她的身體和事業都陷入了人生的低谷,沒有一個可以相親相愛的人守在她的身邊,然而讓她覺得出乎意料的是,最後幫她的居然是自己一直覺得嬌滴滴覺得無法授予自己所有技術的張蘋,她從來沒有想過,在她被黑成那樣的時候,張蘋找到她,對她說:“師父,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催眠的所有表演,我永遠支持你。”

    張蘋是她最親近的小徒弟,雖然天賦完全沒有,人還有點單純蠢萌,但是十分善良。

    在那樣一個境地,她坦率又堅定的來支持她,她的心慢慢就被她暖了。

    骨髓配對的時候,她以爲會有很久,然而那一天張蘋也悄悄去了,還囑咐身邊的保鏢不允許告訴張強。

    她就知道張蘋是她人生中的小天使,骨髓配對的結果,居然同她是吻合的。

    於是,讓她足夠用一生來感恩張蘋又給了她一條生命。

    因爲有了小徒弟的出手相助,她度過了那最艱難的一年,慢慢的也康復起來。

    然而在她想要好好待小徒弟的時候,好好將技術踏踏實實教給小徒弟的時候,她從電視上看到了張蘋的噩耗。

    她主動找到了張強,爲他想出了最爲完美的辦法。

    她讓自己的恩師,同張強將張蘋從小到大的細節和重大習慣和事件都羅列了下來,以催眠的方式讓她覺得自己就是張蘋,一舉一動,包括審美都無限接近於張蘋。

    爲了十成十的無限接近張蘋的狀態,她足足喫胖了十斤,將自己的容貌整容成爲這平白無奇的樣子。

    甚至下了禁制。

    她在被催眠前同張強說:請務必密切觀察我身邊出現的人,如果有確切的信息,請喚醒我,讓我以張蘋師父的身份去審判他。

    她設定的命令是:解下項鍊。

    那天張強糾結再三還是喚醒了她。

    因爲他覺得殘害自己女兒的真兇已經出現了,這是一個父親的第六感,也是他感覺最強烈的一次。

    她以張蘋的身份度過了好幾個月,做她做過的事情,愛她愛過的人,就算是醒轉的那一剎那,她依然在心裏留有喜歡的痕跡。

    她甚至分不清,那是因爲模仿張蘋太過於入戲,還是自己真的有點喜歡上這位英俊的青年。

    牽着他的手,他的工人都不疑有他,他們坐上來的汽車,一路向張強的別墅駛去,不管怎麼樣,她都希望讓張蘋死得那麼慘的罪魁禍首得到應有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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