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以夢爲馬,不負昭華 >第三百九十九章 陌生
    因心中念着浣紗殿中的人,欒溪便餵了金蓮趕赴了九重天。

    可誰知流水之下,唯有一個酒葫蘆放至在桌上,早已冰涼,原本院中坐着的少女卻消失不見,欒溪心中一緊,莫不是被那天后派人抓去問話。

    怎奈在九重天尋個人,還是個被天君養在偏殿中的人,十分費力,欒溪便在常去的地方一遍遍搜尋,終是在扶搖臺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欒溪長舒口氣說:“你怎麼來這裏了,我從不周山趕過來見院子裏沒有你,擔心壞了,就差將整個九重天翻過來了!”

    聽到欒溪熟悉的聲音,我才反應過來昭華離開已經很久了。

    扶搖臺上的疾風將我纔剛梳好的髮鬢吹散,而心中卻還停留在昭華說與院落主人的從前,拋開身份和九重天而言,他們兩個從相遇到相知到最後因爲身份沒能相守在一起,都是很甜蜜的。

    我擡手揉了揉有些泛酸的眼眶,扭過頭來哭喪着臉問:“其實昭華天君也並非是無情,只是愛的太深,纔會將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藏在心底。”

    欒溪被問的有些不明所以呆愣了下,緩緩擡起手摸了摸我的額頭,才疑惑道:“你莫不是又偷偷喫酒了,纔會說出這些胡話來?”

    可是那天君說的愈發深情我的心口便愈發的疼,天君所愛是院落主人,並非是我這個冒名頂替了人家愛人的凡人。

    也不知是幾時那天君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化作巨石壓在了心口,我靠在欒溪的肩上,擡手撫着心口,時不時哀嚎兩聲悲痛。

    扶搖臺較遠,免不得待得久些遇見別人,欒溪無法便拉着我回到了浣紗殿。走在路上,卻偏偏遇見了心心念唸的人,只是這天君卻不似扶搖臺那位深情的一樣,坐在御輦之上冷冷撇過我和欒溪一眼,好似從未認識過我們兩人。

    看着御輦離開的背影,我還尚未從他的深情中清醒過來,便被潑了一身涼水,正如欒溪說的一樣,這天君坐擁三界根本沒有情感,扶搖臺不過是假象,一切都是爲了矇騙我和院落主人?

    見我一直看着御輦離開的方向發呆,欒溪擡手晃了晃,說:“天君已經走了很遠了,我說實話都怕你傷心,瞧着方纔天君的那番模樣,可並非有什麼深情,好似都不認識你,我們還是快些回浣紗殿吧。”

    天君前後完全兩個不一樣的情緒,使得我心中更加憋悶,卻又無法言說。

    回到浣紗殿後,欒溪溫了茶備好了茶食,這纔算騰出了空閒。

    撥弄盤中精巧的茶點,我百無聊賴嘆息一聲。欒溪終究是忍不住追問爲何今日會去扶搖臺,曾幾何時的一次,若非是天君出現的幾時,便被那幾名金烏侍衛抓去消了元神。

    我不禁有些驚訝,欒溪卻撇了嘴,自那一次之後,她同珞羽便要時不時來浣紗殿看一眼才放心,只是因怕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更何況,天君已然有

    了天后與從前大不相同。

    腦中忽而閃過了一些碎片,我瞧不真切便皺了眉,卻發覺那院落主人的聲音之外,隱隱籠罩着一層淡淡的黑氣,手中難以控制的雲綢劍,便好似着了魔般瘋狂的向前飛衝。

    直到衝進扶搖臺,院落主人無法只得將劍橫插在石梯上,一道細長的劃痕便在那時永遠的留了下來。

    我猛然間回了神,這才詫異起那陣黑霧是什麼,太過詭異,便問:“當時雲綢劍爲何會失控,御劍法術,我雖學得不算精明,但卻已懂得精髓,沒有什麼異樣的情況下綢劍是不會失控的,後來遠在大殿的天君,又爲何會趕到扶搖臺?”

    半響,努力回想的欒溪纔算記起了些許蹤跡。

    欒溪皺眉說:“我那時還在大殿前當值負責侍奉天池中的錦鯉,是珞羽差了仙娥過來傳話,我才曉得是院子裏出了事,可珞羽的法術太弱,根本無法助你控制住雲綢劍,未等我走進院子,你便隨着那劍飛了出去,我擔心會出現問題便去求了天君,這纔在扶搖臺將你救下,只是在這之前珞羽才知道細節,不過......那日的扶搖臺上環繞着一股妖氣,是我至今未想明白,只以爲是你入了魔所制。”

    可這雲綢劍本就是與主人相輔相成的法器,無需去耗費修爲,又怎會入魔,除非是有人暗中施法,控制了雲綢劍的行動,而院落主人並未能留意到。

    想到這些可能我不禁脊背發涼,看向院落四周,那天后的用心,根本就不是在奉詔大典之後就有了的,怕是從開始,住進浣紗殿時便埋下了種子。

    而在這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也恰恰印證了我的猜想。

    晚些時欒溪掌了燈,我便倚在院中數着頭頂的雲霞飄動了幾遍,可誰知卻見院前走過了不少仙娥,因天后的住所離這兒不遠,所以依着九重天侍寢的規矩,仙娥們這般忙碌便是要準備天后侍寢的行頭。

    酸澀亂了心頭記好的次數,統共十二名仙娥,端着玉袍和晨露,自大典之後從未聽過傳召侍寢,今日招了,大抵也是天君終究想明白天后纔是真正合適他的人。

    欒溪看過來,我呲牙咧嘴一笑,極盡猙獰。

    看着那羣漸行漸遠的仙娥們模糊的輪廓欒溪嘆息,擡手關了大門說:“今夜不必再等了,天君招天后侍寢這本就是常事,你......也該想到的。”

    我哼唧一聲,說:“我知道,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當是另外一回事了,什麼情啊愛的,現在看來都不過誆人的謊話罷了!”

    院中梨花下落,卻泛出一股酸澀之意。

    我遠遠瞧着花瓣被流水沖走,便忍不住心中憋悶,幻想出天君同天後相互依偎的模樣,怒罵道:“什麼摯愛,什麼執念,都不過春風一夜,懷中佳人的一抹淺笑。”

    聞言欒溪大步跑過來,一手便捂住了我的嘴巴,生怕這等言論被旁人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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