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河清自然是希望鼎健永遠留在下務村,下務村需要這樣的人才。

    有鼎健在,磚廠就有了技術指導,他就不用再擔心磚頭的質量。

    但是,也不能爲了磚廠,而耽誤了人家大學生的前途。

    再加上之前翠煙的事兒鬧得這麼大,村子裏的人啥說法都有,背地裏說了不知道多少風涼話。

    就因爲這樣,他纔沒有跟鼎健提留下的事兒,想着任由他自己選擇。

    鼎健要是願意留在下務村,程河清當然是舉雙手贊同。

    他要是想離開下務村重新生活,程河清也不會挽留。

    選擇權在鼎健自己手中,任何人都不能改變他的想法。

    鼎健點頭,堅定不移的說:“對,俺想繼續留在下務村幫忙,你能答應俺不”

    他想留在這兒等李慧回來,也想爲自己過去做錯的事情負責。

    程河清幫他那麼多次,當初翠煙的事,如果不是河清哥幫他、相信他,他可能早就認栽了。

    好在有程河清幫了他那麼多回,也把翠煙的事情弄清楚了。

    他知道程河清把所有的心思全部都放在磚廠上,辦好磚廠是程河清最看重的事。

    他想報答程河清河清,想留在磚廠幫忙。

    程河清怎麼能不高興他的選擇,他之前還在發愁,等鼎健走了,上哪兒去找磚廠的技術顧問。

    好在鼎健不打算走,也算是了了他一樁心事。

    解決一樁事,程河清不放心的問:“你如果不回去,你爹孃能同意嗎”

    鼎健可是城裏的高材生,哪個父母能同意自己兒子在農村待一輩子

    提到父母,鼎健表情變了變。

    程河清一眼就看出來,他做這個決定肯定沒有和爹孃商量。

    雖然他很想讓鼎健留下,可他不能那麼自私。

    程河清嘆了口氣:“俺覺得這事你不能任性,還是得跟家裏商量着來。”

    鼎健搖搖頭,沒有說話。

    他心裏最清楚父母的想法,他不是沒和父母談過,談了好多次,都沒有談妥當。

    父母每次打電話來,都逼着他回去,說家裏給找好了對象,就等着他回來結婚。

    但他心裏只有李慧,不願意娶其他女人。

    他不想回城裏,最主要還是不想聽從父母的命令,跟不認識的女孩兒相親結婚。

    這不是他想要的愛情,也不是他想要的婚姻。

    沉默半晌,鼎健擡起頭望着程河清,“俺想先等磚廠穩定下來,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俺已經和上頭領導說過了,把支教時間延長。”

    程河清自然是知道,他選擇留下來,需要揹負多少層壓力。

    他拍了拍鼎健的肩膀,鼓勵道:“俺不管你是咋想的,只要是你想清楚了,你做的決定,俺都支持你。”

    鼎健說:“河清哥你放心,俺肯定會拼盡全力幫你,把技術都教給大家夥兒。”

    程河清相信他有這個本事,不是光嘴上說說。

    鼎健想說的事也都說完了,他站起身來,擔了擔身上的塵土,問道:“那俺先去廠裏,你跟俺一起去嗎”

    程河清想着自己有兩天沒去廠子

    裏檢查進度了,趕忙站起身來,“成,俺跟你一起去,順便看看那批貨的進度。”

    二人一同從側屋走出來,沿着小路走向磚廠。

    小學算是下務村的標誌,一眼就能看到那三層教學樓。

    想當初,下務村窮的啥都沒有,慢慢的,雖不能說啥都有,但也在一步步進步。

    程河清有些不放心的問:“鼎健,你又要給孩子們上課,又要來磚廠幫忙,身子骨喫得消嗎”

    鼎健嗯了聲:“可以,俺年輕,壯的跟頭牛似的,多擔待點沒啥事。”

    程河清點點頭沒在說話,健鼎人好,心好。

    是個不錯的男人。

    要不是出了前檔子事兒,李慧跟着他準沒錯,這可能就是造化弄人吧。

    當初鼎健剛來村裏,趙大錘偷跑走沒幾天,技術顧問這個位置沒人坐,他就跟鼎健提過當技術顧問的事兒。

    那時候鼎健爲了孩子們,將技術顧問的事兒推到一邊。

    現在兜兜轉轉,他還是成了磚廠的技術顧問。

    老天啊,往往有些時候就是這樣,老是跟人開玩笑。

    到了磚廠,程河清清門熟路的走進去找大力。

    大力正和大傢伙清點數量,一擡頭看到程河清站在門口,連忙放下手中的板子,大步走向他:“河清,你咋來了。”

    “俺過來看看進度咋樣了。”程河清看到倉庫裏擺放着不少磚頭,隨便拿起幾個檢查一番,確保沒有問題後,笑着說:“不錯啊,大家乾的都挺起勁兒,這匹貨估計不用到最遲交貨日期,就能把貨送過去了。”

    大力用力拍着胸膛,得意洋洋的炫耀:“那是,俺天天在廠子裏跟進度,哪兒能辦不好”

    程河清感激道:“大力,辛苦你了。”

    他咋能不知道大力爲了磚廠的事兒忙活了多久不光是大力,還有在場所有忙活的技術人員,每個人都辛苦了。

    程河清說:“爲了趕這批貨,大家一連忙了大半個月,等拿到這一批貨的尾款,一定給大家發獎金,讓大家夥兒好好改善改善。”

    程河清這麼一說,磚廠馬上就熱鬧起來。

    不過大力卻一直皺着眉頭。

    程河清推了推他:“咋了”

    大力欲言又止:“河清,俺有個事想跟你商量。”

    程河清嗯了聲:“去辦公室說。”

    大力帶着程河清和鼎健朝車間辦公室走,進到屋子裏後,大力纔開口說:“河清,俺想跟你申請一下,你看看俺們工廠能不能停工一天最近好多人都來找俺,說實在是受不了了,身體壓根喫不消。十幾個小時連軸轉,誰受得了”

    程河清自然是知道連軸轉很辛苦,但劉老闆那裏催的太緊,交不上貨他也着急。

    程河清說:“俺也知道工人們辛苦,等這批貨弄完,俺就給大家放假。但是這幾天還得撐一下,耽誤了交貨日期,咱可得賠違約金,村裏那麼多人入股,萬一賠了,俺們咋給大傢伙交代”

    大力憂心忡忡的說:“俺們也知道,可最近技術工人接連病倒好幾個,再這麼繼續下去,俺估計用不了多久,廠子裏就沒人了。”

    “這可咋辦”程河清也陷入糾結中,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這次工期本來就短,要是再放假休息一天,到時候影響交貨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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