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遠沒有再像往常那樣羞紅雙頰,而是一本正經地遏禮道:“嬪妾不敢妄論龍顏。手機端 m..”

    皇帝原本想逗一逗她,誰知她這般無趣,語氣格外疏遠。他知道自己想再俘獲芳心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也不着急。他爲她緊了緊披風,關懷道:“朕知道你累了,先回長春宮歇息吧,朕晚些再去看你。”

    意遠面無表情地欠身行禮,“謹尊聖諭。”

    看着她極其寡淡地離去,皇帝神傷地揉了揉眉心,嘟囔道:“也沒人給朕出個主意。”

    他聲音雖然不大,可站在不遠處的周東卻聽的清楚。他還從未聽過這位主子爺這麼輕鬆幽默地說話,萬歲爺對靜嬪可真是一見鍾情了,先前還擔心萬歲爺對男人產生了感情,如今那瘦小夥脫胎換骨成靜嬪小主,可謂是月老顯靈了。

    意遠從乾清宮出來,經過宮巷步行回長春宮,一路遇到的宮人都對她格外禮敬,倒讓她覺得有些不太適應。

    “小主,今兒怎麼感覺怪怪的?”

    意遠用眼角瞄了雨珉兩眼,“你也發現了?看來我離宮的這段日子裏,後宮也不是那麼安靜。如今回來了,恐怕有的苦頭喫。”

    雨珉衝她擠了擠眼,“那怕什麼!小主可是有情哥哥撐腰的人!”

    意遠當然知道皇帝不會再容忍別人欺負自己,但她更希望是靠自己化解一次次危難,憑藉自己的力量在後宮爭得一席之地。

    走到景福宮外,距離長春宮也不遠了,她們倆正要鬆一口氣,背後卻響起了一道尖酸銳利的聲音。

    “喲,這得了暢春園恩寵的是不一樣。別說你們了,是看見本宮也只當作沒看見,怕是在心裏早把自個兒和皇后等齊相了。”

    意遠聞聲轉過身去,不遠處站着幾位花枝招展的妃嬪,尤以爲首之人打扮的最爲華麗嬌豔。她着桃粉豎領對襟菊花紋小襖,下穿織金雲龍紋襴裙,頭戴整套頭面首飾,長了一張精緻的瓜子臉,兩隻鳳眼嬌媚動人。

    麗貴妃,當真不負一個“麗”字。

    意遠快步走前去遏禮道:“嬪妾給貴妃娘娘請安。娘娘玉容傾國傾城,嬪妾怎敢視而不見,只是走的急了些,恰巧和貴妃娘娘錯開了而已。”

    麗貴妃冷哼一聲,走前來扼住意遠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和你相,本宮自然是傾國傾城。瞧瞧你渾身下穿戴的沒有一件值錢的東西,還敢在皇宮大內大搖大擺地行走,當真辱沒皇家顏面!”

    意遠強迫自己咬緊了脣,沒有說半句話。

    “也罷!”麗貴妃取下自己手戴着的一枚鎏金護甲,在意遠面前晃了晃,“本宮賞你個東西。以後再穿的這麼寒酸,不要出來見人了,你說自己是皇的嬪御,本宮都替你害臊!”

    言罷,她將護甲甩到了意遠的身,與密妃、欣昭容、寧貴嬪她們揚長而去。

    雨珉前一步扶住了她,只見她滿臉憋紅,“小主?你還好嗎?”

    意遠緩了緩心神,“我沒事,早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出。只是現在我和麗貴妃相,地位相差懸殊,算多說話也無益,沒準還會招來更大的麻煩。今日之辱我銘刻在心,總有一天要她償還!”

    雨珉附和道:“你有這樣的志氣當然是好的,單看麗貴妃那囂張跋扈的樣子,知道她不是什麼好人,肯定禍害過不少人。”

    “她這般自傲,也只不過是依靠家族勢力罷了。麗貴妃膝下無子,皇更沒有將別的皇子交給她撫養。沒有孩子傍身,這樣的氣焰早晚會被打消掉的。”

    雨珉聽的頭大擺了擺手,“管她了,咱們先回宮吧,這些日子我都有些想子蘭姑姑她們了呢,也不知道她們過的好不好。”

    意遠點了點頭,正要邁出步子,卻見景福宮的大門忽然打開了,一位掌事宮女垂首疾步走了出來,徑直到她們面前道:“奴婢芍藥見過靜嬪小主,賢妃娘娘想請您殿一敘。”

    意遠只在選秀那天見過賢妃,只記得她長的格外圓潤豐滿,恰如外界傳言,賢妃是位大肚彌勒佛,只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安穩日子,從來不爭寵喫醋。

    可自己是梁國公府根據皇后授意送進宮的人,在皇后與貴妃之爭,當然屬於皇后陣營。賢妃既然不問世事,怎麼會在衆目睽睽之下邀請她到殿一敘?若自己拒絕,便是對她不禮敬。若不拒絕,進了她的景福宮,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

    “敢問姑姑,賢妃娘娘想宣嬪妾一敘,是否因爲剛纔聽到了貴妃娘娘的話?”

    芍藥嘴角掛着一抹笑,“小主,這窄窄的宮牆並不是能將所有的東西都擋住的。”

    意遠心已經有些明白了,從乾清宮到長春宮的距離不算近,間要經過的宮巷有很多。麗貴妃偏偏在景福宮門口對着自己大喊大叫,顯然是沒把賢妃放在眼。如果賢妃一聲不吭地當作事情沒發生,未免會讓人輕視了。

    賢妃想安穩地過自己的日子,不僅需要心淡如水,還需要令別人敬畏自己。如果今日任由貴妃這麼示威而不做出表示,以後只怕越來越多的事情會自己找門,她也休得安寧了。

    意遠頷首,“有勞姑姑。”

    芍藥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帶着意遠進入了景福宮。意遠一踏進這所宮殿,着實吃了一驚。院子被打掃的乾乾淨淨,開闢的幾個花壇茂密長着花草,牆角的杏樹枝椏掛滿了淡黃的花朵。

    她本來以爲景福宮死死閉着大門,裏面應該也是渺無生氣的,如今倒是她想岔了。

    賢妃站在正殿前張望着,一見她到來臉掛滿了笑容,“選秀時我對皇后娘娘說妹妹是個妙人兒,如今看來倒是沒錯,瞧瞧這淡雅如梅的氣質,可不是旁人隨便能學來的。”

    意遠微微欠身道:“賢妃娘娘過譽了,是嬪妾不好,連累您也聽了那刺耳的話。”

    “無妨無妨。她不把我放在眼,我又何曾把她放在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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