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再回到坤寧宮時,神魂遊離,目光呆滯,像是受了刺激一般。..

    青梅見她狀態不對,悄聲問,“娘娘這是怎麼了,去乾清宮之前還好好的…”

    “皇他在懷疑我…”

    青梅聽的並不是那麼真切,“什麼?”

    皇后看着青梅,眸傷痛一覽無餘,“他還是懷疑我了…可我們是夫妻啊…”

    青梅似乎猜到了她要說什麼,有意地轉移了目光,默聲不語。

    皇后坐在楠木長椅裏,一手撐着額頭,兩行清淚緩緩流下。她嗚咽哭着,聲音越來愈大,忽然有些不來氣,疾咳起來。

    青梅立刻伸出手在她後背拍了拍,“娘娘千萬彆着急,要不然隱疾又該發作了。您可要保重鳳體啊,否則給那些小人可趁之機了。”

    皇后自嘲地笑了聲,“在皇眼,本宮已經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小人了。”

    青梅斂了斂神色,猶豫片刻道,“奴婢聽說靜容華差人把有關敬妃、宸妃、葉妃和魏貴人的起居案卷拿到了翊坤宮,她好像是要查這件事。”

    “又一個不怕死的。”皇后淡淡說,臉色不起任何波瀾,“那讓她查吧,所幸皇現在滿心都是她,還能護佑她些許時間。”

    “可是...”

    皇后揚手製止了她的話,扶着椅柄站起身,“不要再說了,本宮已經累了。”

    儘管皇后起身的速度已經足夠慢,但還是胸腔裏的氣息還是沒走順,讓她忍不住咳嗽起來。好不容易拂順氣息,嗓間卻瀰漫着一股腥甜的味道。

    她沒有招呼青梅,而是徑直走到了榻邊,沉重地躺了下去。

    整個坤寧宮寢殿裏,唯有悽清冷寂的氛圍。

    |

    翊坤宮裏。

    意遠歪着腦袋想了許久,還是拿起筆,在剛纔注視的地方畫了個圈。

    “爲什麼在這兒花個圈?”雨珉好地湊過來問。

    “總覺得這裏有些不對勁,所以花圈了。”

    “夏貴嬪受敬妃言語羞辱而不甘,以重金收買曉月,在敬妃生產當日催產的湯藥裏摻雜紅花。”雨珉念道,怪地看着她,“哪裏不對勁了?”

    “這個理由太牽強,被人羞辱了幾句,要害死人家,是不是太偏激了些?”

    雨珉哈哈大笑道,“你以爲這後宮裏的女人是好惹的?沒準敬妃說的話正好戳了夏貴嬪的心窩子呢?”

    意遠搖頭,“算是像你說的那樣,我也不覺得這是害人的動機。夏貴嬪出身卑微,從小小的選侍爬到貴嬪的位置,一定有幾分心機,絕不會因爲言語的衝突害人。何況,通過收買宮女下藥,怎麼也不算是十拿九穩的事,萬一收買的宮女反水了呢?”

    雨珉撇嘴攤手道,“那也只是你的臆測,毫無憑據啊!”

    意遠暗咬了咬牙,這幾起案子最棘手的地方是死無對證,涉及到的宮人都已經被處死。而時間久遠,當年伺候這幾位妃子的宮人大多都已離開宮禁,不知去向。

    雨珉拍了拍她的腦袋,“你也別愁了,子蘭姑姑看見你這副模樣又要在我耳邊嘮叨了。”

    忽然,意遠腦閃過一個念頭,怎麼把子蘭給忘了!

    她站起身來往外邊走,恰好看到子蘭在宮院裏交代夢周什麼事。

    夢周朝她這邊看了過來,子蘭也轉過身來,見她突然走出來,以爲有吩咐,便快步到她面前,“小主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意遠不說話,脣角微微揚着,只不過在子蘭看來,那着實是奸笑。

    果然這種不良預感得到了印證,面前的這位小祖宗又問起關於葉妃的事來。

    “前幾日奴婢想勸告小主來着,可是怕拂了小主的心意,讓您不高興。”子蘭耷拉着臉,誰都看的出她此刻的不情願,“那些宮闈禁密不是小主能觸碰的,小主剛得了皇恩寵,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意遠蹙眉不悅道,“這怎麼能叫跟自己過不去呢?我是皇的妃嬪,理應爲他分憂。其次,這不光是爲了盧姐姐着想,也關係到我的切身利益啊!我早晚都是要給皇生孩子的!”

    子蘭搖了搖頭,“小主還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意遠生氣地抱拳環胸,撂下一句話,“你說還是不說?”

    子蘭終於在這位小祖宗面前投降繳械,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她。可是跟之前相,也沒多出什麼線索來。

    大概是忽然有一天,賢妃神神祕祕地找到葉妃宮裏來,裏裏外外搜了一遍,發現了牀榻夾層和裏面的紅花。賢妃的宮女指認葉妃宮玉蘭行蹤詭異,當日便在玉蘭的住處發現了未處理乾淨的紅花。

    “賢妃裏外找了一遍,發現了夾層?”

    子蘭回憶了片刻,“一開始沒發現,葉妃娘娘還差點跟賢妃翻臉。但是裏外找過一遍後,寢殿的被褥被掀開了,海棠姐姐不經意間發現了木榻的高低不平,這才找出木榻的暗格。”

    “海棠?”意遠眼閃過一道光,“海棠是賢妃的宮女還是葉妃的宮女。”

    “自然是葉妃娘娘的。”

    意遠沉重地“哦”了一聲,聽不出其含義。

    “那你知不知道,賢妃的宮女具體是如何發現玉蘭行蹤不軌的?”

    子蘭立刻回答道,“這個奴婢記得清楚,因爲當時賢妃要搜查宮殿,葉妃十分不悅,讓她說出理由來。”

    “…”

    “賢妃只道自己的宮女和玉蘭的住處只隔了一堵牆,這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無意間發現了玉蘭行蹤不端。賢妃說她自己本該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可念及葉妃父親對自己父親的提攜之恩,便有些於心不忍,這才決意冒險來告知葉妃。”

    意遠端着臉色點了點頭,“那個玉蘭最後自盡了?”

    “是…”子蘭有些傷感,“從前她司帳,奴婢司寶,雖然走的並不是很近,可奴婢覺得整個儲秀宮裏她能說的話,誰知她竟…哎,她究竟爲什麼要害葉妃娘娘啊!”

    意遠拍拍她肩膀,“今日便到這兒吧,以後若我還有疑惑,便請教姑姑。”

    子蘭擡了擡手做挽留狀,“小主…”

    意遠已經走回桌案旁,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小主…您知道去年薨逝的惠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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