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遠不想在這裏再爭辯,對太后欠身道,“妾身在園子裏呆着,夫人有什麼事儘可傳喚。”
言畢,她昂首挺胸地離開了。只是在推開門的那一霎那,碰巧弘霖滿頭大汗地也趕到了。
弘霖怔忡片刻,眼睜睜看着她從自己身邊走過,下意識地伸了下手,“意遠,我……”
意遠沒搭理他,徑直走遠了。
他還在呆呆望着她遠去的背影,皇帝已一臉陰鬱地走了過來,冷颼颼地道,“管好你自己的媳婦兒!”
“皇兄,你怎麼也來了?哎?皇兄?”
弘霖見這倆人都不搭理自己,便走進了屋子裏。一看到薛月瑩格外委屈般地站在那裏,他心頭冒火。但是礙於太后的面子,還是不好發作。
“你不在王府呆着,到這裏又來鬧什麼事?走!跟我回去!”
薛月瑩甩開他的手,繃着臉道,“母親答應我會給一個交代,我在這裏等。”
弘霖瞥了眼太后,果然太后神色有些難看。
“你不需要交代,意遠怎麼可能會在茶葉裏放毒,她要是想害你,還用得着使這麼幼稚低劣的手段?別自個兒瞎想,跟我回王府!”
薛月瑩臉色鐵青,恨地直咬牙,“我憑什麼信她?她是一個賤人!喫着碗裏的,還惦記着鍋裏的,浪蕩無恥!”
“夠了!”太后重重拍案,瞪着新婚第一天吵的不可開交的兩個人道,“茶葉有毒這件事,我自有主張!弘霖,你剛纔那是對王妃的態度嗎?我昨晚怎麼交代你的,你還記得嗎?”
薛月瑩斜睨了弘霖一眼,不可一世地昂着頭。
太后見她出言不遜十分生氣,繼續斥道,“我以爲你是個懂事的,想不到你也這麼沒規矩!我不曉得你從哪裏來的這麼多誤會,梁姑娘是皇家妃嬪,豈容得你這般誣衊!”
薛月瑩心撲通撲通地跳,她總是脾氣來收不住,這下連太后都不站在她這邊兒了,此刻卻也追悔莫及,“兒媳知錯。”
太后怒火消了不少,“弘霖,你帶王妃回去。既然有人敢挑撥妯娌關係,我怎能坐視不管,一定會把那個人揪出來!”
“兒臣知道了,娘,你消消氣。”弘霖耷拉着臉,白了薛月瑩一眼,她不情願地跟着走出去了。
屋子裏好不容易重歸安靜,太后揉了揉發痛的額頭。
“你說你這不是沒事找事?”
太后瞥了眼站在隔斷處的老爺子,噘嘴說,“說什麼風涼話,不去睡你的覺。”
太皇輕笑幾聲,笑眯眯地踱步過來,坐到她旁邊道,“你剛纔用錯了一個詞。”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管我用錯詞?你可真能耐!”
太皇自行將靴子捋下去,舒坦自在地躺在矮榻,“妯娌關係。一個小小的容華跟親王妃稱妯娌?你是不是太擡舉那丫頭了?”
太后揉着眉心,嘆道,“哪裏是我擡舉她?分明是皇帝意她,瞧瞧進趟園子都得跟着來,弄的跟我是牛鬼蛇神一樣。”
太后嫌棄地拍了他一下,站起來朝內室走去了。
|
日光照在渡海瀛洲之,湖面顯得波光粼粼,分外刺眼。遊廊旁種着茂密的大樹,樹蔭下正是乘涼的好地方。意遠倚在漆柱旁,心煩意亂地揪着手絹。
看着不遠處背手站着的男人,她開口說,“皇回宮去吧,下半晌您不還得召見外大臣奏對嗎?嬪妾自個兒呆在園子裏是了。”
弘晟只道,“不着急。朕問你,那茶葉送到內務府司之前,真的沒有別人動過?”
“沒有啊。我早準備好了賀禮,那茶盒早在十天前密封好了。要是別人動過,一定能看出來的。”
弘晟走到她面前,猶豫再三,還是問道,“你那個宮女靠得住嗎?”
意遠愣了片刻,良久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誰,不悅地推了他一把道,“你說她靠不靠得住!還沒進宮時我們倆熟悉了,她本來不用摻和進宮來的!”
“你真這麼信任她?”
意遠無奈地嘆息,“雨珉最不可能害的人是恪王。”
皇帝皺眉喃喃道,“那這事麻煩了……”
意遠轉了轉眼珠,盯着面前沉思的男人看了片刻,她又不禁想起心底藏的那件事來。
關於常叔真實身份的事。
她一直想找個合適的契機幫常叔和弘霖相認,但他們倆相認卻不能驚動太后和太皇,否則會惹出大麻煩來。
“皇…”意遠輕聲喚道,像只小貓一樣湊到他身邊,仰着小臉問,“皇,您是不是妾身最值得信賴和託付的人啊?”
她的聲音突然變了個調子,讓他酥麻不已。皇帝順勢將嬌軀抱入懷,大手在纖腰作惡,貼着她的脖頸問,“愛妃有何事相求?”
意遠趴在他的胸前,聽着那個身軀裏傳來的咚咚心跳,亦環他的蜂腰,“有一件事,一直沒告訴皇呢。”
皇帝立刻扶住她的雙肩,迫不及待地問,“你該不會有喜了吧?!”
意遠狠狠地捶了兩下他的胸口,別開臉噘嘴道,“你明知道不可能!這兩個月都沒怎麼翻牌子……誰給你生孩子呀,嘁!”
弘晟恍然大悟,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疾步朝明庭走去。
意遠還沒弄清楚什麼狀況,連忙環住他的脖子問道,“皇要幹嘛啊!”
“原來你是想要幹那事了,你早說不完了嗎?朕是覺得大夏天……嗯,太容易出汗,所以纔沒怎麼翻牌子的。你要是想要,朕都隨你啊!”
“不是!我說的不是這件事!”
“不是什麼呀不是!你們女人愛口是心非。”
意遠像被雷劈了一樣說不話來,怎麼扯到......那件事去了。幸好她還存有一絲理智,在被摁倒在榻之前掐了他一把,“我說的事,是關於雨珉的!爲什麼雨珉絕對不會動手腳!”
“……”
“因爲弘霖是雨珉的親哥哥啊!”
/46/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