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惡狠狠的說，聲音裏是滿滿的恨意和噁心之感。
沈小軍眼眸暗了暗，他咬着牙根。聽着她的話，承受她的討厭和厭惡。
“我愛你。”停了一會兒，他緩緩說。
“我噁心你，沈小軍，這三個字讓我噁心到想吐”江香芩大喊，她嫌惡極了。恨不得抓花他那張僞善的臉
“我愛你。”他又再一次低聲說，眼裏竟有些溼潤。他沈小軍，也有這樣沒有自尊的時候，他那樣霸道的一個人，捨棄了所有的尊嚴，把她的厭惡話語當成耳旁風，低聲哀求着說，我愛你。
“好，你說你愛我，那你就去死，讓我看看你有多愛我”江香芩再次大喊。心裏是惡狠狠的詛咒，去死吧，你去死吧。
“好。”沈小軍盯着她的眼睛，是一種重於山的承諾：“我的命，從來都是你的。你若不在，我定陪你。”
“哈”江香芩從喉嚨裏發出一聲笑，她眼裏是鄙視的神色：“說的好好聽，沈小軍，你真是讓我噁心透了我若不在，你定陪我你怎麼不說，你根本是怕死”
沈小軍苦笑了一下，他又低頭吻向她額頭，不顧她嫌惡的目光，薄脣落在她額頭上。
“這世上，我什麼都不怕。我只怕，沒有你。”
江香芩立刻閉了眼睛，不願看他，不願聽他。如今，他休想再用這些話來欺騙她。口口聲聲的說着愛她，卻折磨她，說着愛她，卻侮辱她，說着愛她，卻打她。
這就是他的愛麼。
“沈小軍。”她又睜開了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說：“我都成了這副鬼樣子，你還要我幹什麼陪你做那些下流動作時，看見我這副樣子，看見我身上的傷，你還會有興趣麼。你果真是個變態”
“我不會再碰你了。”沈小軍低聲道。他面容沉靜，下巴上是沒剃掉的青色鬍渣。
“你不願意，我這輩子都不碰你了。反正過去十年，沒有碰你，我也活過來了。”他微微有些自嘲的口氣。
“真偉大”江香芩嗤笑起來，即使她一笑，嘴角的傷口就疼到撕裂開。
“香芩，你總該認清一件事，無論你承認，還是不承認，你都已經是我沈小軍的女人了。”沈小軍當沒聽見她的嘲笑，而是說着另一事實。
江香芩聽到他的話，再次閉上了眼睛，不願意看他。
可沈小軍卻接着輕聲道：“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還想逃去哪呢再說外面的世界，有多險惡，根本非你所想的那樣簡單。我把你保護的太好，你只覺得外面世界新鮮又美好，卻不知這世界還有它陰暗的一面，待在我身邊，有我爲你遮風擋雨，再大的事，都由我來幫你扛，又有何不好”
“可你不知道的是，我已經在這個陰暗的世界裏幹了很多份工作了，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我自己可以感受，它是好是壞，都是我的事。”江香芩閉着眼睛一字一字的說。
沈小軍握着她左手的手指一顫，眼眸暗了暗，輕聲道：“什麼意思”他皺了一下眉頭，問她：“幹了很多份工作你的意思是說，你曾經出去打過工”
江香芩睜開眼睛，嘲弄的笑：“是，我打了很多份工，我在甜品店做過服務員，在街邊發過傳單，甚至當過超市的搬理工，還幫別人畫過圖，也在街邊爲別人畫過五塊錢一張的畫。”
“你行江香芩，你真是厲害，揹着我做了這許多事出來你說說看，你還有什麼事是在瞞着我的”
“瞞着你的多了”江香芩負氣大喊。
“那你就瞞着吧”沈小軍深呼吸了幾下，不想再跟她鬧的不愉快。心底涌起一股淡淡的疲憊感。他決定哄她。
“香芩，餓了嗎餵你喝點粥好不好”他問她，低頭又碰了碰她的額頭。
“滾開”江香芩大喊。“你別碰我，我噁心”
沈小軍身子一繃緊，抿了脣。
“喝點白粥吧，加一點糖。”他輕聲道，自顧自的說着話。
江香芩討厭他這副虛僞的嘴臉，他現在又要來扮好人了他那樣對她，現在轉變的倒是很快了以爲對她說話聲音溫柔一點，以爲喂她喝幾口粥，她就會還和以前一樣，撲到他懷裏
做夢江香芩恨恨的想，他在做夢她現在看他一眼，都覺得反感到極點她想要坐起身，身子動了動，卻又發現不對勁。
江香芩有絲疑惑，她動了動右手，手指動了動。她想動左手，可是一點知覺都沒有。
她皺了眉，慢慢擡起左胳膊，眼睛盯着自己的左手看，手腕上纏繞着厚厚的紗布。紅色手鐲發着溫潤的光芒。
“我的手，怎麼動不了”她的大腦向左手傳輸着命令，可左手手指無力的下垂着。動也不見動。
沈小軍神色一黯，大手伸出握住她的左手。
“沒事的，過幾天就好了。”他安慰她。
“你胡說你在騙我我的左手是不是不能動了”她瞪大了眼睛問他。手是她的，她有最起碼的感受力。她拿碎片砍的那一下，用了當時所有的力氣。
“不是的，還是可以動的。只是以後再也不能彈鋼琴了。”沈小軍並不想瞞她。早晚是要說的。
“哦。”江香芩反倒平靜下來。“只是不能彈鋼琴而已，我還以爲，我會沒了左手呢。我還以爲，我會死掉呢。原來只是不能彈鋼琴而已。”
沈小軍拿起她的左手放在脣邊輕吻：“你有我。”他許諾，她有沒有左手，左手能不能動，他都不在意。
“夠了”江香芩平靜的臉上在聽到沈小軍的話時變的猙獰起來，她是反感的。
“不要再對我說什麼看似甜言蜜語的話你說這些話，我聽了只會更加噁心，更加討厭你更加恨不得你去死”
沈小軍靜了半響，放下了她的左手，站起身離開。
江香芩剛喘了一會兒氣，他卻又回來了，手裏端了一個熱氣騰騰的碗。
“喫點吧，剛熬好的，我放了一點霜糖。”沈小軍坐在牀邊，用勺子攪了攪碗內散發大米甜香味道的白粥。
他吹涼了粥，把勺子遞到她嘴邊。她轉開了臉，拒絕的神色。
沈小軍把勺子往她那邊又遞了遞，江香芩用右手一把打開，大喊：“滾開”
他也不動怒，擦乾淨被她弄髒的被子。又把勺子遞了過去，江香芩右手一擡，還想打掉，卻被他閃過。
反覆幾次之後，沈小軍沉聲問：“你當真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