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告訴她外面的情況,更沒有人會來探望她,彷彿被全世界遺棄在這裏,每夜的夢魘都更爲淒厲。
第四日清晨,天牢裏突然衝進批侍衛,不由分說打開牢門,將她拉扯着要帶出去。
“你們是誰要帶我去哪”
青鳶對這場面下意識的膽顫,拼命掙扎要逃脫,可又哪是衆多侍衛的對手,最終被幾人架起塞進牢外馬車。
直到一路顛簸停下,她才真正看清,眼前這金碧輝煌的建築,竟是盛國的皇宮
“姑娘請隨我來。”一宮女打扮的婢子迎上前來:“二皇子在等您。”
“蕭然哥”青鳶詫異道,連忙抓住她問:“他現在狀況怎樣傷好了嗎”
“姑娘莫急,待會自會見到。”那婢女不再多言,轉過身便沉默領路。
青鳶身上還穿着囚衣,心中無數個疑點卻不知從何問起,只好跟在身後,警覺其中有詐。
誰知那婢女領真將她領到座名叫長信宮的地方,推開間屋門,裏面牀榻間躺着的正是蕭然。
“蕭然哥”青鳶連忙跑上前,見他臉色慘白,卻還意志清醒。
“鳶兒真的是鳶兒”蕭然說話已有氣無力,瞧她來虛弱的笑了笑:“我等了你好久,你終於來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皇帝都不給你醫治嗎”青鳶急得快要掉下眼淚,仔細一摸,對方居然身子也是滾燙。
“這不都拜公主你所賜”一洪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她回頭去看,已見這宮殿內所有人整齊跪下高喊:“恭迎皇上。”
盛國皇帝....青鳶微眯起眸子,下意識捏緊拳頭,童年隨父皇覲見的記憶還並未消散。
蕭凌修一雙宛若毒舌的眼眸瞄過她臉頰,冷哼了聲,揮手讓御醫進來,先爲蕭然診治再說。
“鳶兒....”蕭然見衆人涌上,一時慌亂呼喊,深怕她又被帶離。
“放心.....”蕭凌修緩緩出聲,看向青鳶的目光卻更是陰冷:“她從此哪都不會去,就在這兒陪你。”
青鳶擔憂的朝蕭然看了眼,卻身體緊繃,竭力壓下心中恨意。
若說孟竹心不過是個馬前卒,那眼前這個,卻與她是真正血海深仇。
沒有盛國皇帝無窮的貪念,樓蘭那幾十萬將士,又怎可能枉死沙場
“哼,”蕭凌修不知是否看穿她心思,身上驟然一陣殺氣,咬牙恨道:“若非你還有點用,朕早將你五馬分屍。”
“呵,那便謝你的不殺之恩。”青鳶冷笑,無心與他多說,轉而來到牀榻邊。
此刻蕭然已被重新包紮,伸手握住她,朝蕭凌修懇求道:“父皇,我已決意與鳶兒離開,還望您能恩准。”
“放心,等你好些,我自會放你們走。”沒想到蕭凌修竟答應得爽快,可眼眸分明無一絲溫度:“你自己好自爲之。”
青鳶驚異的看向那盛國皇帝,但對方只瞄她一眼便高聲道:“太醫院必要盡力爲二皇子養傷,由這女子貼身照顧,其餘人等退下”
說完,衆人跪地接旨,蕭凌修卻轉身踏出宮殿,只留下她與太醫留在屋內。
青鳶只覺得此事疑點重重,可蕭然卻笑得開顏,拉住她手欣喜着:“太好了,鳶兒,你等等我,等我傷勢轉好,我們便可離開”
她眉頭緊蹙,輕拂過對方髮梢,心中卻越發覺得蹊蹺,只好笑了笑先哄蕭然休息,一等太醫們開藥散去,就獨自行去前殿。
蕭凌修爲那樓蘭寶藏執着幾十年,怎可能輕易放過,可究竟打了什麼算盤,她卻根本看不透徹。
月影已上枝頭,青鳶找來件宮女衣衫,趁着夜色僞裝前行,剛到前殿邊便趕緊找個暗處躲避,眼前竟是孟竹心正跪在門口,往地下磕頭。
她瞪大眼睛,卻聽不清楚對方究竟說些什麼,只見宮人擡來木條凳,孟竹心自行趴下,讓侍衛一棍又一棍責打。
青鳶震驚的捂嘴,深怕被人發現,只聽見那男人每被打一下,便高聲嘶喊:“謝皇上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