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器是壞的。”
聲音冷得能殺人。
劉衝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脖子:“我跟你說了啊。”
隔着手機,都能感知到蘇問陰沉沉的氣場:“什麼時候”
“你貼在宇文聽家門上偷聽的時候。”
蘇問:“”
媽蛋
他掛了電話,套了件睡褲,蹲在地上拆礦泉水,剛擰開瓶子,動作突然停下,發了一會兒的呆,他摸了摸頭髮,泡沫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就是摸起來滑滑黏黏的,嘴角勾了勾,起身去浴室,擠了一大坨洗髮水,然後揉出泡泡來,最後,帶了一條毛巾去敲宇文聽家的門。
宇文聽打開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有事嗎”
蘇問穿着浴袍,帶子鬆垮垮地繫着,眼裏蘊了水汽,霧濛濛地看着她:“我家的熱水器壞了,我頭還沒洗完。”
語氣,有點可憐。
晚上氣溫很低,她心軟了:“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先用我家的。”
他語氣往上飄:“不介意”
宇文聽側身,讓他進去:“往裏走,左手邊就是浴室。”
“好。”
他眉眼裏都透着愉悅,心情舒暢得不得了,腳步輕快地去了她的浴室,關上門,蹲到淋浴頭下面,不着急洗頭,他先看看他家聽聽用什麼牌子的洗頭水,回頭他要買一樣的。
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他都摸了個遍,纔開水。
宇文聽窩在沙發上,手提電腦放在腿上,繼續處理工作郵件。
浴室的門開了,蘇問鑽出一個頭來:“聽聽。”
“嗯”她回頭。
他用毫無邪念的眼神看她,語氣正經:“我能用你的洗髮水嗎”
“可以。”
她能從門口看見他裸露的鎖骨,不太自然地把目光挪開,耳根微微紅,等蘇問關上門了,她繼續處理郵件,無端地有些心神不寧,電腦屏幕上的字,竟一個也看不進去,乾脆關了電腦。
在蘇問洗頭的期間裏,她叫的外賣到了,他出來的時候,她在喫飯。
蘇問頭上罩着他的毛巾,瞳孔裏溼漉漉的,較之平常,多了幾分家居的隨意與慵懶,走過去,說:“謝謝。”
“不用謝。”
宇文聽過去十五年裏,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待在體育館,她不會做飯,外賣叫了許多,有主食,也有甜點。
蘇問隨意自然地說了一句:“我也還沒喫飯。”
今晚導演請的那一頓,是餵了狗了。
出於禮貌,宇文聽問:“要一起喫嗎”
“要。”
她心想,還好叫得多。
蘇問自覺地搬了把凳子放在她旁邊,然後把頭髮擦乾,等她給他拿碗筷,這時候,劉衝的電話打過來,他摁掉。
劉衝再打。
蘇問直接關機了。
宇文聽從廚房回來,把乾淨的碗盤放到他面前:“你吃麪食嗎”
“喫。”
“能喫辣嗎”
“能。”蘇問特地補充,“我不挑食。”
他很好養活,她想,然後把沒有動過的意大利麪和餃子推給他,還在他盤子裏夾了一塊排骨和一隻蝦。
真乖,她這麼覺得。
她喫飯不喜歡說話,蘇問也安安靜靜地喫,他餐桌禮儀很好,動作慢條斯理,再加之生了一副極好的容貌,餐桌上面的暖燈打下來,畫似的,讓人賞心悅目。
飯後,宇文聽去泡了一壺茶,青花瓷的杯子很精緻。
“檸檬茶,你喝嗎”她問他。
“喝。”
他頭髮已經快乾了,劉海細細碎碎的,髮質軟,蓋住了額頭,看上去柔和了很多,有幾分少年氣。
她給他倒了一杯,目光不禁落在他手上,指尖握着青花瓷的杯檐,皮膚比女孩子還白皙細膩,確實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
蘇問小抿了一口,舌尖有淡淡的酸甜:“很好喝。”
“是我之前的隊友自己釀的。”
隊友
蘇問立馬警覺了:“曾悉水”
她性子內向,交好的隊友裏,只有曾悉水一個男的,最主要是網上還一小批這兩人的cp粉。
“你也知道他”
能不知道嗎她的官方cp,他的頭號情敵
“你們還經常有聯繫嗎”蘇問面上不動聲色,心裏七上八下。
“比較少。”她往茶壺了添了一點滾燙的水,再給他添茶,“職業運動員的訓練強度很大,大部分時間都不會和外界聯絡的。”
蘇問蹙着的眉稍稍鬆了鬆,低頭喝茶,浴袍的領口下滑了些,露出了右邊鎖骨。
原來,冰肌玉骨也可以形容男人。
她目光定住了,眼裏一汪流光溢彩,便那樣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的鎖骨。
蘇問喉結滾了滾,被她看得口乾舌燥,舔了舔脣,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動作有些大,領口又往下滑了一些。
她突然伸手,用指尖把他浴袍的襟口往外拉了拉。
咚。
蘇問手裏的空杯子掉在了地毯上,燈光下的臉,浮出了一點薄薄的紅色,聲音沙啞,低低地喊:“聽聽。”他吞嚥了一下,喉結動了動,“我裏面沒穿衣服。”
雖這麼說,但他還是一動不動,任由她微涼的指尖撩過滾燙的皮膚,弄得他心癢難受。
宇文聽擡眸:“抱歉,冒犯了。”只是,手卻沒有伸回,把他浴袍的領口撥到一旁,“你這個傷疤,是怎麼弄的”
他鎖骨下面,有個拇指大小的傷疤。
他頓時慌了,眼裏的旖旎消失殆盡,立馬把領口拉好:“是意外。”
宇文聽有些尷尬地收回手:“什麼時候”
“不記得了。”他低頭,俯身去撿杯子,“很久以前。”
她沒有再問。
蘇問又坐了一會兒,等他走後,她撥了個電話。
“哥。”她坐到沙發上,拿了個抱枕抱着,有些不確定似的,思忖了會兒,“能幫我查一件事嗎”
“你說。”
她目光落在地毯上,蘇問的毛巾落下了,她撿起來,疊好放在茶几上:“幫我查一下八年前的綁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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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問這種雛兒,我沒別的想法,就是想睡而已。